图①：陕西清涧县人生影视城，花馍制作技艺非遗传承人吴春娥（右三）在《人生之路》主人公卖馍的取景地与游客交流。　　图②：游客陈佳婕与王明佳在上海影视乐园繁花夜游景区观看烟花。　　魏可欣摄　　图③：新疆哈巴河县杰特哈芭民俗传统刺绣专业合作社绣娘阿孜亚·依布热（左）为游客试装。　　图①③均为本报记者戴林峰摄　　图④：哈巴河县草原牧场。　　吾拉尔·贾尼木汗摄引 子国庆假期，新疆阿勒泰地区接待游客182.73万人次，同比增长13.29%。许多游客跟着热播剧《我的阿勒泰》去旅行，在取景地邂逅诗与远方；夜色已深，上海影视乐园灯火通明，在电视剧《繁花》取景地原址打造的夜游景区7月底正式开放，迄今接待游客逾13万人次，带动园区日均营业额同比增长120%以上；今年以来，电视剧《人生之路》取景地——陕西榆林清涧县人生影视城接待游客逾80万人次，全县过夜游客人数较去年同比增长超过50%。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国家广播电视总局2022年2月印发的《“十四五”中国电视剧发展规划》提出，“深化与科技、信息、金融、旅游等产业合作”。8月9日，在国务院新闻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文化和旅游部产业发展司负责人表示，《繁花》《我的阿勒泰》热播，带动了更多的人跟着影视去旅行。影视取景地渐成旅游目的地，如何让游客喜欢来、留得住、玩得好、乐意买？日前，记者赴上海、陕西、新疆实地探访，看一部剧与一座城的双向奔赴。乐  游从线上观影到线下观景，荧屏效应带火“打卡游”入夜，上海市黄浦区黄河路商圈，店铺招牌流光溢彩，往来游人熙熙攘攘。老字号本帮菜馆苔圣园座无虚席，这里是电视剧《繁花》中“至真园”的原型菜馆。“热播剧掀起剧迷探店潮。”苔圣园厨师长徐新平喜上眉梢。《繁花》于去年底首播，苔圣园今年上半年客流量增加3倍以上，9月仍较去年同期高出约1倍。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数据显示，24.5%的游客会因观看某部影视作品或综艺节目，而对从未关注过的目的地或景点动心。从线上观影到线下观景，黄河路成为屏幕内外的联结点。在苔圣园掌勺20多年，徐新平就工作、生活在《繁花》所呈现的黄河路美食街上。4年前，电视剧摄制团队到苔圣园搜集素材，店里复刻了一桌上世纪90年代的经典菜肴，酱汁浓郁的红烧河鳗、金黄酥脆的油爆大虾……足足有30多道菜。艺术源自生活，把充满“锅气”的美食端上屏幕却不容易。导演要求进场的每一道菜皆可入口，不能是道具菜。徐新平主动请缨，进剧组烹饪长达3年。为确保反复拍摄时食材“管够”，徐新平将店里的大鱼缸搬进了摄制基地。鲜活的幕后花絮、鲜美的同款菜肴，令剧迷们津津乐道。“饭店有格调，饭菜有味道，我就好这一口浓油赤酱。”倪雁雁是《繁花》剧迷，今年已是第三次到苔圣园用餐，“头回客”成了“回头客”。走在熟悉的黄河路上，倪雁雁总会触景生情：早些年，她从事服装生意，常在附近的七浦路批发市场进货。大卖场里谈不下来的订单，餐桌上继续争取，故而有了“黄河路上消息最贵”这句经典台词。《繁花》反映了改革开放初期一代人的创业拼搏。头上青丝泛白，往事萦绕心头，电视剧唤醒了倪雁雁的青春记忆，她常约老姐妹故地重游。今年4月，上海市商务委员会指导、上海市餐饮烹饪行业协会举办的“小吃缤纷  繁花上海——2024上海名特小吃风味展”开幕，汇聚了12家中华老字号，《繁花》同款排骨年糕销量最佳。跟着影视剧寻“味”老上海，既是美食盛宴，也是文化大餐。黄浦江畔的和平饭店是《繁花》取景地，悠扬的旋律在这栋百年建筑里回响。创造了乐手最高龄和每天演出时间最长两项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老年爵士乐团，第一时间更新曲谱，每天循环演奏《再回首》《偷心》等《繁花》插曲，以IP联动延伸剧情故事线，吸引游客纷至沓来。剧迷的青睐，也有赖于街坊们的悉心呵护。今年初，黄河路一度人满为患，属地定兴居委会的义工自发上街维持秩序，苔圣园主动接出10余米长的电线，协助交警架设临时红绿灯。人潮涌动，徐新平喜忧参半。作为苔圣园员工，业绩持续走高，他忙得脚不沾地；作为黄河路居民，凌晨仍有游客在弄堂里打卡拍照，喧闹声影响他夜间休息。如何兼顾游客游玩和逾300户居民休息？定兴居民区党总支书记张龄华多方协调，为开放式弄堂安装门禁，22时至次日5时不对游客开放。精细服务化解甜蜜烦恼，让城市既有烟火气又有人情味。徜徉于黄河路的老街弄堂，两侧青砖墙触手可及，头顶晾衣架错落有致，颇有老上海的生活气息。然而，众多剧迷到来，让狭长的巷子排起长队，倪雁雁年初来打卡时，一度被堵在弄堂里。影旅融合的路子如何走得更宽？黄浦区将《繁花》打卡地纳入“一街一路”示范区建设，安排专项资金对苔圣园附近片区开展微改造。居民住宅一楼的空调外机，从弄堂墙根移至二楼悬空，两米小巷由此拓宽至三米。近期，倪雁雁途经时再度打卡，拍出的照片更好看了。“走近一座城市，靠脚步丈量、靠味蕾品尝、靠生活体验。”上海市广播影视制作业行业协会秘书长于志庆说，不同于直奔景区的传统观光模式，如今慢节奏的“City Walk”（城市漫步）更受青睐，旅游消费与生活场景悄然结合。2023年6月，上海市发布“十大最佳影视取景地”榜单，从黄浦江畔的外滩到苏州河边的老街，寻常街景成为热门打卡点。心随天地走，意被牛羊牵，电视剧《我的阿勒泰》呈现的闲适恬淡的慢生活，让上海白领应恩惠感受到大都市中罕有的松弛感。9月，她特地休了5天年假，来了场说走就走的阿勒泰之旅，去领略“逐水草而居”的草原文化。在《我的阿勒泰》取景地哈巴河县，应恩惠巧遇牧民转场，那马背上的自由驰骋令她心潮澎湃。而她在微信朋友圈里晒出的美图，又引来不少同事咨询旅行线路。今年1月至9月，哈巴河县接待游客387.74万人次，同比增长48.35%。乐  留从流量现象到流量经济，多元消费场景丰富旅行体验，人文经济学拓宽发展新路径一道绚丽光束划破夜空，为清涧县人生影视城的斑驳墙砖“染”上斑斓色彩：从小说《人生》到《平凡的世界》，光影秀以著名作家路遥的原声作旁白，移步换景中再现文学经典。清涧是路遥的故乡。2023年《人生之路》热映出圈，带动清涧县当年游客接待量突破110万人次，同比增长252.58%。剧火了、城热了，作为清涧县塬上文化旅游投资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负责全县景点运营的张腾也清醒地看到短板：2023年，全县接待过夜游客人数仅占全部游客的14%，文旅流量尚未转化为消费增量。张腾意识到，引得来游客更要留得住游客。为此，清涧县争取资金，于去年10月建成人生影视城沉浸式夜游项目，同步打造了14个陕北特色窑洞民宿院落。从“过路游”到“过夜游”，清涧县今年1月至9月接待过夜游客比例突破25%，相较于2022年的6%、2023年的14%，连年上台阶。针对细分客源增加旅游供给。清涧县与延安延川县、甘泉县等地合作开发路遥故里文化体验游旅游线路，促成清华大学路遥精神研学基地落户清涧县。今年前三季度，全县接待研学游客2.3万人次。今年8月，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学生陈方禹与来自四川大学、中央财经大学等高校的11名学生组成研学团，走进路遥纪念馆、路遥书苑、人生影视城等景点景区。摊煎饼、扭秧歌、炒茶叶，6天的清涧研学之旅寓教于乐，令陈方禹收获颇丰。“路遥小说《平凡的世界》，曾经作为清华大学赠书，随录取通知书寄给新生。如今跟着电视剧《人生之路》走进路遥故乡，感受更加真切。”陈方禹对剧中人物如数家珍，女主人公刘巧珍的奋斗故事格外打动他。锣鼓喧天，唢呐嘹亮，大红花轿高高抬。人生影视城里，互动剧《巧珍出嫁》正在行进式上演。作为巧珍原型之一的吴春娥来到现场，同演员们携手展示非遗花馍。切、揉、捏、揪，吴春娥动作娴熟，吸引观众纷纷点赞。40多年前，吴春娥招待路遥到自家采风，一双巧手捏出的花馍惟妙惟肖，令路遥灵感顿现。如今，吴春娥已成为花馍制作技艺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今年4月，吴春娥职业技能培训有限责任公司成立，迄今培训面塑技艺学员500余人，帮助乡亲们在家门口吃上旅游饭。“经济融入人文，人文浸润经济，人文经济学拓宽发展新路径，使取景地有看头、有赚头。”张腾介绍，人生影视城依托陕北道情、伞头秧歌等14个非遗项目，打造民俗体验活动，延长观众游览时间。2023年12月，人生影视城非遗街区获评陕西省非遗特色示范街区。从流量现象到流量经济，文化消费叫好也叫座。哈萨克族刺绣，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随着《我的阿勒泰》热播，相关产品越发受到游客喜爱。“嗒嗒嗒……”走进哈巴河县杰特哈芭民俗传统刺绣专业合作社，绣娘阿孜亚·依布热坐在缝纫机前，全神贯注地赶制《我的阿勒泰》同款服饰。剧中的婚礼帽和刺绣服饰，均为阿孜亚亲手缝制，纹样粗犷，色彩艳丽。双手横握手机，阿孜亚乐呵呵地展示自己客串《我的阿勒泰》的剧集片段，吸引众多游客旅拍打卡，也带火了刺绣服饰租售生意。今年1月至9月，阿孜亚赚了20多万元，她家的草原民宿客源不断，毡房从去年的3顶增至6顶。走进毡房，花毡毯上的小说《我的阿勒泰》引人注目，这是杭州游客邓雄赠给阿孜亚的礼物。今年6月底，邓雄从乌鲁木齐骑行至哈巴河，不慎扭伤右手，推车徒步数公里后巧遇阿孜亚。饥肠辘辘的邓雄，原本只想讨口水喝，却被阿孜亚热情邀请至家中吃午饭。羊肉串肥瘦相间，酥油茶口齿留香，阿孜亚的热心肠、好厨艺，完美契合邓雄观剧时对阿勒泰的想象。“美食满足味蕾，美景治愈内心，最美的风景是人。”邓雄说，阿孜亚还为他找来红花油涂抹伤处。留宿一晚后，邓雄启程出发，再三付钱却被婉拒，便留下随身携带的两本书作为纪念。从“我的阿勒泰”到“我们的阿勒泰”。今年3月以来，哈巴河县500多名志愿者走进景区、房车营地等旅游窗口开展志愿服务，用行动为家乡代言。乐  玩从一时走红到持久长红，“硬支撑”提升“软实力”，长期主义激活长尾效应远山含黛，一座古朴小屋点缀在辽阔的阿勒泰草原上，邓雄走近看，竟是公共卫生间。屋内盥洗盆、抽水箱等一应俱全，屋外不远处的树桩路牌上，几个红漆大字映入眼帘——“彩虹布拉克”。这里，是电视剧《我的阿勒泰》中张凤侠小卖部的取景地，半年多前还少人问津。后来大批剧迷蜂拥而至，一度造成游客如厕难、司机导航难、充电补给难。“一时走红不易，持久长红更难。”哈巴河县文化体育广播电视和旅游局党组书记杨志琴坦言，很多取景地原本并非旅游景区，加之地理位置偏僻，接待能力一时跟不上。补齐基础设施短板，刻不容缓。杨志琴和同事向有关部门争取资金，白天调度基建工程，夜里拎上油漆桶、打着手电筒，沿途手写路牌。电视剧播出当周，景点周边和沿途路口即竖起数十块标识牌；播出当月，顺利凿出一口水井，装配两组光伏发电板；播出次月，超市、卫生间、房车营地建成……“累了能歇脚，渴了能喝水，手机能充电。”邓雄一路骑行打卡，《我的阿勒泰》中的8个取景地已全部配建厕所、房车营地等保障设施。“取景地打造旅游目的地，不能一味追求资金投入。小众风景点地理位置相对偏僻、旅游淡旺季分明，盲目投资势必造成浪费。”站在通往“彩虹布拉克”的牧民转场马道上，杨志琴说，这里以前尘土飞扬，影响游客拍照，多家旅行社曾提议修柏油马路。然而，“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这句台词，在剧迷中已耳熟能详，盲目改造反倒破坏了沿途景观。如何在改善交通条件的同时保留原著风貌？县里深入调研后，最终在马道上铺设了一条5.7公里的砂石路……“因地制宜，做好激活热播剧取景地经济的后半篇文章。”杨志琴坦言，《我的阿勒泰》爆火程度远超预期，哈巴河县发展取景地旅游经济的经验相对较少，还存在不少短板。文旅部门将在满足游客需求与景区承载力之间，不断寻求最佳平衡点。直面自驾游客停车难题，哈巴河县在资源整合中拓空间，布局移动卫生间、开放潮汐停车场。忆园房车营地是在工会驿站基础上改造增设的。泊稳房车，撑起凉伞，湖南常德游客张利民拎上车载电瓶，步入营地插线充电，并用公共微波炉加热了羊肉烤包子。“水、电、网都有，挺方便的。”62岁的张利民因看《我的阿勒泰》知道了哈巴河县，便约上亲朋好友8人组成自驾车队，8月16日从湖南出发，边走边玩，9月10日抵达哈巴河县。“游在景中，住在景中。”张利民在阿勒泰地区游玩了9天，夜宿7个房车营地，全程都很便捷。目前，哈巴河县5500余个公共停车位全部免费开放。夯实“硬支撑”，提升“软实力”。上海上影电影制作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卢绪玲介绍，为支持《繁花》拍摄，其母公司上海电影（集团）有限公司，在位于松江区的上海影视乐园1∶1复建了上世纪90年代的黄河路。得益于充足的前期准备，电视剧播出后，这里即打造成繁花夜游景区。摊开一沓设计图纸，卢绪玲圈出两个数据：上海影视乐园黄河路街区，主建筑楼高22.6米、桩基深37.5米。“原本无需打地基也能布设景观，之所以按照50年建筑寿命规划施工，目的是为上海留下一处影旅融合的‘繁花’记忆。”卢绪玲说，从“观影”到“入戏”，以繁花夜游景区为载体推出的10余款沉浸式互动戏剧，备受游客青睐。烟花绚烂，霓虹璀璨，90后剧迷陈佳婕没有想到，男朋友王明佳会在她倾心已久的《繁花》同款黄河路求婚。前不久，陈佳婕约上7名朋友，来上海影视乐园体验沉浸式互动戏剧。行至“至真园”时，焰火点亮夜空，乐手演奏《繁花》插曲，景区演员簇拥着陈佳婕，共同见证王明佳的求婚时刻。“我俩都是《繁花》剧迷，在取景地求婚很有纪念意义。”王明佳说，除了门票和烟花，园区没有额外收费。观众与城市共情，影视与文旅共生。今年前三季度，上海影视乐园文旅业务营收同比增长12%。“以静待花开的长期主义激活长尾效应。”清涧县委书记孙利斌感触颇深。《人生之路》剧组来陕北考察取景地之初，清涧因缺乏摄制所需布景，未被看上。县里充分调研论证后，决定配合剧组新建一座影视城。拍摄周期虽短，工程标准很高。为啥？县里算了一笔账：临时布设假景耗资2000多万元，拍完即拆；全实景造价8500万元，却能永久保留。青砖灰瓦，红门绿窗，占地35.6亩的人生影视城再现陕北老街风貌，已吸引6个剧组前来取景。乐  购从作品出圈到产业扩圈，跨界联名提升品牌价值，让游客把文创好物带回家循着淡淡的机油味，步入上海表业有限公司车间，公司制造部副部长李文侠手中的镊子上下翻飞，近百个微小零件被逐一拈起，于方寸之间精准嵌入，表扣上的“繁花”二字熠熠生辉。今年4月，这款匠心打造的繁花联名款腕表亮相第四届中国国际消费品博览会，联名系列产品销售额突破1500万元。文学诠释时间之美，朵朵繁花表盘盛开。李文侠翻开《繁花》原著，一幅插画映入眼帘，寥寥数笔勾勒出老上海建筑的神韵。繁花联名款腕表的创作灵感，正源于原著作者金宇澄的手绘插画。40多年前，金宇澄在原上海钟表厂当钳工，学了半年机械制图，奠定了绘画基础。40多年后，上海表业有限公司设计师登门拜访，繁花联名款腕表由此诞生。至今，“上海表×繁花”联名巡展已亮相上海、香港、重庆等地。“一部影视剧杀青，并非创作的结束。”爱奇艺副总裁郑晓奕介绍，作为《我的阿勒泰》《人生之路》两部剧的出品方，爱奇艺2021年提出“一部剧带火一座城，一座城成全一部剧”理念，已相继与20多个省份合作打造影旅IP。共创、共生、共融，影视文旅全周期深度融合。今年4月，爱奇艺、花城出版社、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共同启动“我的阿勒泰”文旅联动计划，围绕共创文化符号、共募生态基金、共设旅游专线等展开合作。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带不走，精巧的文创产品能融入生活。在哈巴河县“我的阿勒泰”主题文创店，冰箱贴、驱蚊手环等日用品琳琅满目，巧妙融入巴太的小马、托肯的洗衣板等剧中元素。依托爱奇艺商标授权，哈巴河县已推出8类47款文创产品。自今年5月电视剧播出以来，哈巴河县4家“我的阿勒泰”主题文创店销售总额逾730万元。从作品出圈到产业扩圈，跨界联名提升品牌价值。良品铺子推出“《我的阿勒泰》自然健康零食”系列共140多款产品，其中薄皮核桃、和田大枣等产自新疆。清涧县在人生影视城落子直播带货基地，借助热播剧宣传效应推介陕北农特产品，2023年销售额达3.81亿元。(本报记者 戴林峰 曹玲娟 阿尔达克 张丹华)《 人民日报 》（ 2024年10月11日   第 13 版）